穿過十七樓的風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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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是颱風要來了嗎,今天吹在十七樓的風特別地響啊。小提琴課程看著淡藍色的空白word文檔,又是長時間的發呆吧。看著網絡那端的你,一次次點開對話框,關掉,不說話,就連這沉默也是經過我無數遍的思量、掙扎,就連這不說話也是我演練了一萬次的回答。我也會傻傻地想,為什麼連一句最平常的問候都變得這麼難了呢。我是害怕,兩句寒暄後的大段空白,一句問候語後的簡短回答。知道你很好,知道你在那邊,一切都顯得是多麼多餘啊。我想我應該是開心的呀,一本正經地看個笑話,笑容都在這風聲中飄灑。是海上吹來的風嗎,是海水漩出了太大的浪花,再大的大海都無法容納了吧;是礁石講了太好笑的笑話,再深的海底都不能平靜了吧。
    我也多想,我們會像老朋友那樣聊天談心呢。我也多想,心平氣和地面對你,再不會感覺緊張尷尬。我也多想,我們會波瀾不驚地分享著彼此的幸福呀,不會心酸也不會難過的。他們說,還會臉紅心跳是仍然年輕的表現嘛。原來,這麼多年,在你的面前,我一直沒有學會長大。沒有學會假裝瀟灑地祝福,沒有學會玩世不恭地調侃,沒有學會故意說笑自嘲讓自己不至於拘束得像一個笑話。
    像是一個具有強迫症的文字癖,一遍遍對你的話做著語法分析,似乎幾個字裡就可以找出全部的人生意義。 “呵呵”“嘿嘿”“哈哈”,我想打哪一個詞時你是在真正地笑了,打下哪一個詞時你笑靨如花。我以為我終於邁過那些愛或不愛的謊話,我以為我終於忘記那些青春或年少的假話,我以為我終於疏離那些相思或痴戀的鬼話。轉過身,我以為我終於長大,可以心如止水地面對這魑魅魍魎的一切了,不發火,不生氣,對誰都微笑,對誰都客套,對誰都真心,對誰都說謊。回過頭,我卻清楚地發現我根本就沒有長大,只是一個遠在天邊的你,就讓我徹底地坦露最真實的自己了,會難過,會不開心,會有討厭的人,會有憎惡的事,會有不能忍受的敷衍,會有不願微笑的假裝CCIBA
    你唱過的歌,你說過的話,你走過的城市,你讀過的大學,你愛過的人,你受過的傷,你把握住的幸福,你期待中的成家,很多事情都會一直記得的吧,雖然回憶過去像是有一萬年那麼遠了。我寫過的字,我發過的傻,我氾濫過的想念,我扮演過的笑話,我心疼過的遠方,我憐惜過的過往。從來都沒有抓住要怎麼去放?從來都沒有說愛要怎麼說不愛?從來都沒有妄想要怎麼不去幻想?可是,這世界總會有一個人,讓你為她寫完了所有的詩寫出了所有的字,讓你為她用完了所有的思念耗盡了所有的心力,讓你在瞬間老去卻又永遠都長不大,讓你永遠用沉默抗拒所有的掙扎,讓你以為自己已經忘記有一天卻忽然是那麼無法抑制地想起。
    我還會夢見你。我坐在十七樓的辦公室。我單耳聽著劉若英的《多傻》。我右耳傳來窗外呼嘯而過的風。我想著那麼輕易就過去的十七歲。我寫一篇給自己看的文字,我用完了所有能加上的語氣詞。我說,我是一定會去參加你的婚禮的呀,哪怕我生平最討厭把生活弄得戲劇化。我想,我還可以把文字組合得更好的啊,只是要給誰看呢,銅鑼灣髮型屋內心的靜默是永遠都寫不出的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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